看着散落下来的卷宗和供词,盛宠朝堂数年的崔远山,第一次感觉到雷霆盛怒。
他全身微微发颤,但仍然往前重重的一磕,“陛下,老臣冤枉啊!”
“冤枉?证据确凿,你还敢说自己冤枉?是朕对你太宽宥了,才让你做出此等悖逆之事吗?”
到底是夏皇信任了多年的臣子,此时他气的也是脸色铁青,胸中气闷难消。
“老臣真的没有指使徐天刺杀太子啊,老臣伴随陛下多年,怎么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?还请陛下明鉴啊。”
“父皇,徐天所供,桩桩件件皆有证据,崔相贪墨军饷,意图刺杀我,人证物证皆在,容不得抵赖,还望父皇不要被此人蒙蔽。”
“殿下,老臣为朝廷鞠躬尽瘁,就连殿下当年被封为储君,也是老臣力谏,如今殿下竟会听信徐天之方,怀疑老臣,老臣冤枉啊。”
崔远山声带哽咽,夏渊听到后,不禁冷声而出,“当初本宫当上太子之时,九皇子还未出世。
如今崔相指使徐天刺杀于我,自然是想扶持九皇子承继储君之位。
至于贪墨军饷,我边境数十万将士,为保护夏土,镇守四方,如今却身披陋甲,以肉身之躯抵挡来犯,皆因你贪墨成性,不顾将士死活。
这些事情,你敢说全是徐天一人所为?”
夏渊的指认,让崔远山脸上的表情又是一惊,他连忙看向夏皇,老泪纵横。
“陛下,老臣一生为朝廷效力,当真没有做过此等事情,徐天这是想要置我于死地,所以才胡乱攀咬。
至于那账册,就更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,还望陛下明察,我已经位及臣相之位,又怎么会置将士性命于不顾?置国土安危于不顾呢?
若是陛下执意不信,那老臣今日唯有血溅朝堂,以死证明清白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,崔远山突然间站起身,朝着不远处的龙柱撞了过去。
一旁的几位大臣见状,连忙上前将他拽住,“崔相,陛下尚未定夺,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“老臣如今百口莫辩,唯有以死明志,你们放开我,都放开我!”
崔远山不停挣扎着,夏皇见到这个情形,用力闭了闭眼睛,随后挥了挥手。
“好了,朕没有说不信任于你,你莫要在朝堂之上胡闹!”
“父皇!”
夏渊一见此景,想要再次开口,却见夏皇目光看向他。
“崔相于社稷劳苦功高,徐天身为兵部侍郎,贪墨军饷,刺杀储君,罪无可赦,其罪当诛。
但因此人乃是崔相举荐,故而崔相也难逃其咎,着即日起,崔相回去闭门思过三月,期间朝堂之事,交由太子,退朝!”
随着夏皇下达旨意,崔远山心口骤然一松,而夏渊听到后,死死攥紧手指,目光看向夏皇离开的方向。
父皇对崔远山当真是偏信,即使证据确凿,也可以让他逃脱。
原本他以为,有了账册和徐天的口供,便可定下崔远山的罪。
可是竟是没想到,到最后只让他落得个闭门三月的惩罚。
就连刺杀储君的事情,父皇都可以既往不咎,难怪崔远山会有恃无恐。
正当夏渊满心怒意之时,身旁传来其他朝臣的声音,无一不是去迎合崔远山的。
他抬眸望去,对方褪去了方才的满脸哀切,此时正满脸得意之色,面对众人的迎合,转而掠过众人,向夏渊看过来,随后竟是迈开大步朝他走了过来。
“太子方才那番话,着实伤了老夫的心啊,老夫为朝堂鞠躬尽瘁,不曾想,却换来殿下要置老夫于死地,还好陛下明鉴,否则老夫今日是真的要冤死了。”
听闻这话,再见着崔远山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,夏渊松开手指,冷冷而出。
“但愿崔相一直都能这般气定神闲,安然逃脱!”
扔下这句话,夏渊迈步走出朝堂,崔远山看着他的背影,眼底露出一抹杀意,随后跟着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