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山街原本是条文玩街,最早时是专门做游客生意的。如今时过境迁,观山街老夫聊发少年狂,迸发出新的活力,摇身一变成了个鱼龙混杂的地方。
木琪停好自行车,走进老钱的文玩店。年近五十的店主老钱正在仔细擦他新淘来的货,听到门帘上的铃铛被人撞响,抬起头来:“哟,我说怎么刚才觉着有股紫气,原来是咱们琪姐来了。”
木琪面无表情:“叫什么琪姐,没大没小。”说完,她把王强的水滴油轻放在桌上:“f级的,新鲜出炉。”
“好嘞!”老钱欢快地把手上的擦布一扔,拿起收容好的水滴油就往里走。
文玩店地方不大,格局切分却很细致。前厅做古玩生意,卖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,后厅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。
桌上配了全套检测仪器,水滴油的估价流程仅需10秒,老钱很快就回来了:“成色一般,f级里都不算出挑,一共3850新币,还是打你原来那个账号?”
木琪“嗯”了一声,老钱又问:“怎么感觉还热乎着呢,这是你刚收的?”
木琪耸耸肩:“这个离我家近。”
“对了,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。”说着转身进后厅,回来时手上拎着个便携式低温箱:“还是老样子,三针,两小时一次,每次一针。”
木琪细长的手指正在把玩着老钱刚才擦了一半的砚台,莫名觉得这东西很眼熟,突然,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。
木琪又想到一件事,她问老钱:“我上次问你买的麻醉剂有没有过期?”
老钱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,他露出冤枉的表情:“琪姐,你这是哪儿的话啊!天地良心,我给你的向来都是最好的货啊。”
木琪就事论事:“我剂量给够了可那人过了十几分钟才倒,并且神志始终清醒,唯一的反应是盗汗和想睡觉。”
她这话说的老钱脑子直发懵,他倒抽一口气:“姑奶奶,你怎么能把那东西用到人身上去了,万一对方身体弱一点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!那人没事?”说到最后,语气轻微颤抖。
木琪很肯定地说:“没死,活的好好的,我给他打了解毒针,人家现在正呼呼大睡做着美梦呢。”
听到这里,老钱心里也有些动摇:“这针下去可够呛啊,怎么会没反应呢…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我明天就找供货商问问他去。”想了想,老钱又说:“这针给你免了,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补你一针。”
木琪打开低温箱看了眼又关上,她问老钱:“还是打你原来的账号?”
老钱嘿嘿一笑:“是呢骐姐,小弟我总共也就这么一个账号。”
木琪笑道:“你少来。”
别看老钱就守着这么一个破店,其实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,生意做得虽不算大,江湖人脉却不少,狡兔还有三窟,更何况他。
木琪打开手环给他转账,新币8800,收款人钱三听。
“转了,你查收一下,”刚想离开,又转过身来把桌上的砚台拿在手里:“送我个小礼物吧,走啦老钱,下个月再见。”
木琪潇洒转身,留下钱三听在她身后哀嚎:“我的姑奶奶啊!这老坑砚台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收来的,亏大发啦!”
木琪到家的时候骆遥还在沙发上睡觉,她顺路带回来两份有荤有素的盒饭拼配。打针前必须要吃饱,这是她实践出来的血泪教训。
她刚坐下打开盖子吃了几口,沙发上的人就醒了。
骆遥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,身上的毛毯滑落到地上,他捡起毯子左右张望:“吃什么呢,好香!”
木琪专心吃饭没理他,骆遥又问:“有我的吗?”
木琪用筷子指了指另一盒,骆遥立刻跑到她对面坐下。
吃到一半,木琪站起来打开冰箱给自己拿了听可乐,想了想,又问骆遥:“喝的要不要?”
“要要要。”骆遥嘴里塞满,心想免费的东西不要是狗。
可乐就一罐,冰箱里还剩一瓶罗汉果茶,木琪自己美美地喝着可乐,想都没想就把罗汉果茶扔给骆遥。他期待地喝了一口,然后眉头紧锁不可置信地问:“你居然爱喝这玩意儿?”
木琪回答:“不爱喝,所以才会给你喝。”
“……不爱喝你为什么花钱买它?”
“没花钱,这是买满200送的赠品。”
骆遥嗤之以鼻地看了眼包装纸:“黑店,满200只送这个,真抠门。”
木琪嘴里叼着根青菜,十分认可他的说法:“你说的没错,确实抠门,要不我给你地址,你找他们去。”
“……”
骆遥挠头:“我可懒得去。算了,要不我给你再买箱可乐吧,就当谢谢你救了我。”
吃完饭,木琪指挥骆遥收拾桌子,自己则坐到沙发上打针。骆遥看着她过分熟练的操作有点愣神,斟酌片刻才问:“你这是……生病了?”
木琪将药剂缓缓推进血管,平静地回答:“谈不上生病。”
骆遥:“没生病你打什么针?”
木琪:“问这么多干嘛?我和你很熟吗?”
骆遥嘟囔:“不熟你还把我领回家。”
木琪回收用完的针筒:“我是怕你万一死在大街上,到时候警察会找上我。”
骆遥追问:“是不是你今天踢我的那一脚有问题?我说怎么那么疼。”
木琪面不改色地说道:“能有什么问题,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,能吃能睡,一粒米都没剩。”
说完,木琪想到刚才老钱的话。
「一针下去,身体差点可是要出人命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