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先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吧,狼短时间内不会回来,但是如果不先包扎伤口就走路的话,怕是会失血过多,到时候很危险。”郑清秋看着一群伤员,也算是用正经事转移了话题。
这些男人,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,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伤不管。
“我祖上就是行医的,这篓子都是我出来挖的草药,其中有一些就是治外伤的。”郑清秋怕他们信不过自己,便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草药说道。
“好。”刚才搂着她的男人应了声,就过去帮她把草药捡起放回篓子里。
“你先给他治可好?他伤得比较重。”男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小李。
郑清秋点点头,不用别人说,她都会先帮这个伤得最重的男人治伤。
幸好除了铲子,她还带了剪刀,毕竟有些能入药的灌木,着实是不方便连根拔起。
她把伤员的衣服剪开,看到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,有狼咬的齿印,有撕裂伤,也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出来的伤口。
伤口上还有一些草屑,甚至碎石,看样子他应该是受伤后还在地上滚爬过。
这伤比她现象中的要重一些,甚至可以说,幸好遇到了她,不然这个伤员,怕是活不成了。
“你们其他人也别光看着,我给他处理伤口,怕是没多余的功夫帮你们了,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伤,用雪把伤口清洗干净,篓子里那种圆形叶子的草,搓成粉末敷在伤口上,用布条包扎好,自己做不来的就互相帮忙。”
郑清秋很清晰地吩咐下去,江淮看着她,愣神了两秒,答了一声“好”,就叫其余人照做。
伤员受伤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,郑清秋忙活了许久,才帮他把伤口都包扎好,总算是松了口气,再看向其他受伤的男人,他们大都也按照她所说的,包扎好伤口了。
只有那个搂着她的男人走了过来。
“我伤得比较重一些,他们不会。”说着,他把自己的上衣解开,郑清秋才看到他胸膛上,一条从左肩膀一直眼神到腹部右边的伤口,那是狼爪抓出来的。
她顿时瞪大了眼,刚才就看到男人灰色的衣服被血染红了,她还以为是狼血,原来还有他自己的血。
而且他的胸膛上,不只这一道被狼抓出来的伤口,还有遍布在各处的,大大小小的伤。
有的已经愈合变成了疤痕,有的已经结痂了,有的伤口裂开,还在往外渗血……
他身上,竟然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了,郑清秋都瞪大了眼。
“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好意思。
郑清秋摇头。
惊讶是真的惊讶,虽然刚才她给地上那个伤员处理伤口,但是那个伤员受的伤,都是新伤,也没有这个男人这样,身上可以有这么多,很明显不是在同一时间收的伤。
他到底经历了什么,可以在不同的时间,都受不同的伤。
“你站着就好,别动。除了胸口这里,还有哪里受伤?手?腿?”郑清秋抬头看着男人深邃好看的眸子问。
“手臂,腿没有。”男人又把自己的衣服解开了一些,让郑清秋看到他的右臂,那条结实遍布肌肉的手臂上,果然有一道长长的刀痕,原本已经结痂,现在痂裂开了,露出里头深红的伤,还有些感染……
男人没解开衣服的时候,郑清秋只觉得他高大壮硕,能抱着自己打狼很正常。
现在她却是惊得不行了。
原来刚才所向披靡的他,身负这么多伤。
她用雪搓了搓手,帮他把伤口上的脏东西都清理干净,包括脓血。
郑清秋知道很疼,可是这男人,硬是眉头不皱,只轻轻抿嘴,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处理。
这忍耐力,也是让郑清秋惊讶不已。
刚才她给地上的伤员疗伤的时候,伤员都忍不住叫唤,其余互相包扎的男人也会哎哟哎哟喊,只有这个男人,稳得像是伤口不在他身上似的。
而且他身上很多伤,甚至比地上那个伤员还要深。
郑清秋惊讶之余,忍不住再次抬头看看他,才发现他神情平静的脸上,挂着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。
原来他不是没有痛觉,他只是能忍。
他靠近心脏的伤口上扎着几根不明植物的刺,郑清秋没有镊子,硬生生用手拔、出来,他也是一声不吭,那怕都带出鲜血了。
太能忍了。
“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?”郑清秋为了转移男人的注意力,就开始和他们聊天。
“我们上山砍柴,小李,就是他。”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伤员。
“他失联了,我们回到家才发现,于是上山找他,才知道他遇到了狼,我们一起杀了狼,死里逃生,后来才被刚才的狼群报复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”郑清秋皱了皱眉。
亏她刚才还觉得他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把她从狼口中救出来呢,原来狼就是他们带来的。
她心里的感激顿时少了大半。
“这些草药,我本来是拿回去卖钱的,我家里经济困难,得靠这些草药养家糊口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郑清秋话还没说完,跟前的男人就轻声说道,“你算算总共多少钱,我结给你。”
“连长……不用……还是我来结吧,今天是我连累了弟兄们,是我……应该我来结……”伤得最重的那位小李开口虚弱地说道。
“连长?”郑清秋再次抬头,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是解放军?”
“嗯。”男人点头,“我们是解放军,我叫江淮,今年二十九岁,离异,有两个女儿,都跟着我,大的八岁,小的六岁,我是北京人,是……”
郑清秋突然就无比惭愧了,后面江淮再说什么,她都没听见。